张宏伟摄
不同的人,在城市中选择的生活方式自然不尽相同,但对大多数人来说,房子,始终是他们心中最安定的念想。在城中村的房子里,租住者跟“蚁族”相似,蜗居的生活淘汰了一些人,也激励了一些人。好多城中村都在城市化的建设浪潮中慢慢消失,对城中村的“难舍情怀”令人深思。
谈起考研的原因,大家各有不同。但论起住的地方,表现得较为一致。“离学校近”,“房租可以承受”是绝大多数考研学生们的最终选择。这样的情况,在“专职考研生”中尤为如此。
走进有“画家村”之称的郝家村,城中村典型的灰色简陋民房迎面“压”了过来,密集的房屋、狭窄阴暗的巷道,四处张贴的房屋租赁小广告、村口随意堆放在路边的垃圾箱,如果没有巷道两边各色各式的画室、装裱、旅馆招牌的提醒,从外观上很难看出与其他城中村的差别。显而易见的是,这里的生活环境和艺术氛围并没有那么美好。
赵雨新住的地方交通较为方便,每次上下班回来的公交车上,都会被乘客堵得严严实实。特别是上班的时候,惜时如金的每个人都不想迟到,为了挤公交她经常都是吃了一半的早餐扔进垃圾桶就和大家一起去挤,往往是人没有上去,早饭也没了踪影。问到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住的时候,她说:“现在居住的地方环境还可以,房租也不是很贵,加上交通还是比较便利。现在换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工作与生活,我只能成全一个。”
当问到未来有怎样的打算时,嘉嘉很兴奋地告诉我们他的设想:“一方面我刚毕业,也不着急,先积累一段时间,好好画几幅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另一方面,我的内心还是很挣扎的,想当职业的画家艺术家太难了。虽说画画是我的梦想,可上了四年学,我必须承认我不是天赋特别好的那种人,而在艺术领域,天赋是后天努力很难补上去的。将来我想开一个工作室,做一些设计方面的工作,可能就是近两年的打算吧。我不准备在村里住太久,尽管房租会相对便宜些,但环境实在不尽如人意。像纺织城、半坡那边的艺术区,如果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会搬过去。”
2006年来自咸阳的林斌是一家电脑公司的业务助理,曾经在东辛庄租了个每月800元的一居室,而今年“十一”他就要结婚了,最近在忙着装修在纺织城买的新房。他很激动地说:“来了西安快十年了,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想想刚来西安那会儿为了省钱在吉祥村与人合租,每天下班回来已经很累了,但是由于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打游戏的声音,说话声,甚至打呼噜声吵得简直没法睡觉。后来工作稳定了生活条件稍微好了点儿,就辗转换了好几个住的地方,但每次搬家都累得要死要活。其实说心里话,要是没有刚来西安时那么艰苦的环境,我真的没有给自己买房的决心,城中村的生活是我来西安打拼路上的垫脚石!”
去年10月份刚来的时候,赵雨新自己一个人不敢在外边住,所以找了两个关系好的女孩子一起合租。最开始在广告公司上班的时候,由于很多业务要去分公司处理,而分公司离现在住的地方又比较远,凌晨1点多钟下班回到家是她一段时间的常态。“大冬天地一个人走在楼下,真的挺让人害怕的,每次父母打电话的时候怕他们担心,总是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我也从没告诉过他们加班的事。”从赵雨新的陈述中,听出了许多跟她一样有着西安梦的年轻人的无奈。
采访结束时,已经夜间11时,记者从温馨宾馆向村口走去,沿途“考研公寓”、“圆梦宾馆”等小旅店络绎不绝,大都承载着考生们美好的愿望。
打工者,这个角色几乎在每一座城市里都存在。他们在城市里为生计而努力,想要扎根和生存的愿望十分强烈。在“没有太多钱、没有合适工作”与“寻得住处”之间追求平衡,使得城中村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城中村也因此忠实记录着打工者的故事和心路。
西安“画家村”从形成至今已有近二十年的历史了。现在“画家村”犹在,但“画家”却越来越少。如今选择留在“画家村”的人们,更多是出于现实的无奈或者做生意的需要。对于艺术追求和艺术创作这些“画家村”的应有之义,却难以寻迹。
2013年冷亮波带着自己的作品参加了第二十届全国版画展(黑龙江美术馆)、第三届造型艺术新人展(中国美术馆)等等。冷亮波对记者说:“参加了这一系列的作品展,更加坚定了我在艺术这条道路上不断地突破自己、测试自己极限的信心。没有亲身经历一个人在工作室那种没日没夜的构思创作,那种身体和心理的挑战,我可能也不会坚持到今天。后来,我离开了‘画家村’的那个工作室,但那段奋斗的日子我永远忘不了。”
住在西安市何家村的赵雨新今年24岁,她在西安市高新区一家广告公司任文员。
为了梦想,我愿落进尘埃
工作住房,只能成全一个 走到一个蔬菜摊前,小刘停住了脚步,熟练地挑出茄子、土豆、西红柿、青椒以及8毛钱的面条,开心地提着自己的午饭上了楼,这一顿两个人吃的饭也就花了不到6元钱。走进居住的院子,能看出原本一二层的平房上明显又加盖了一层,楼梯修得很陡峭,走起来有点儿吃力。小刘的住处是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房里摆着一张1.5米宽的床和一个衣柜,锅碗瓢盆随意放着,这地方就是她和舍友的“根据地”。
暂住“画家村”——为梦想找出路
8月5日,已经是西安万科城小区业主的王英朗很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2009年,万科城所在的土地还是陕西师大学生们津津乐道的“茅坡国际”,这个以铁皮屋商铺为特色的村子,承载着王英朗太多的记忆。考研时,西安市到处都买不到的浙大版概率论在茅坡村能轻松买到,过生日时在土菜馆100多元就能请几个好友吃顿好的。和女友牵手逛街,来茅坡村买小饰品也是琳琅满目。
康杜村:西大边的“公寓” “我想省下更多的钱然后报班读书考证。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护士,毕竟我是学护理专业毕业的,我不想就此放弃。”
朱莹走过一段热闹的路程,又接着向小巷子深处走去,这段路上安静许多,还算亮堂,偶尔会听见狗吠。
那些年,那些人,一起住过的城中村,带给人们无限拼搏的动力。而如今,随着城市发展的需要,城中村已经逐渐消失,伴随着大多数70、80后的艰苦奋斗的岁月也一去不复返。“土生土长的城市人,难以理解异乡生活的艰辛和追逐梦想的努力相掺杂的无力感,城中村的生活条件在慢慢变好,比起五、六年前的杂乱已经有了极大改观,可这样生活圈里的人很难对自己发展有什么大的帮助。但愿,那些穿梭在霓虹灯中寻找自己梦想的人们,会更加努力,从城中村中走出去。”孙萌萌说道。(记者杜瑶 实习生 李娜)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画家村”同样如此,它承载艺术追求着绚丽多彩梦想的同时,也有无法回避的阴暗面。“早期的‘画家村’里确实不少人是在这里潜心创作的,后来就慢慢变得‘萧条’了”。“‘画家村’尽管看着有些名不副实,但这些为艺术而来的画家、商人、甚至是像艺术模特这样边缘的人群,都是组成‘画家村’不可缺少的人。有一天这样的环境变了,谁都会不舍。”欧阳楚欣说。
一位村民告诉记者,因为城中村改造搬迁,在2007年的时候,村里1200多人都搬到了与老村子一街之隔的郝家花园居住,村里还有的老房子也大部分出租给了生意人,他们当房东或者自己开店办培训班。在这位村民看来,比起前些年来,这里的发展也“不好”,“有条件、基础好的人很少住这儿了,还走不了的也都是临时待着。现在学生就业也不容易,能有工作的都先工作去了,啥也不管光画画的人没多少啦。”
西安调查1 “考研村”:苦乐中的青春
毕业时,朱莹的所有物品由一个送水的大叔骑着三轮车送到了村子里,手中尚有些余钱,她便也没有向父母伸手。
每一位美院的学生和追求艺术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画家村”情节,因为他们的学习生活与这个村子有着密切关系。“画家村”因他们而生,因他们而兴,也因他们而变。
她们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家名为“温馨宾馆”的小旅店。顺着幽暗的楼道登上阶梯,便来到2楼的住所。天井中,一眼便能瞥见隔壁加盖的7层楼,楼梯还颇为整齐。打开房门,一间8平方米的小房子里塞满了各类物品:一根粘在墙上的网线挂着他们的毛巾和小衣物,两个小小的木质方格里放着女生特有的化妆品,一个纸箱子里凌乱地放着各种专业书籍。
西安调查3 “画家村”:逐梦者的原乡
顶着烈日发放传单、撰写微信公众账号文案、精心“装扮”着工作室的每个角落,筑梦空间的“股东们”每天早起晚睡奔波于工作室和家……近半年来,开始自主创业的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大学生冷亮波和他的筑梦团队一直在为他们的Art-筑梦空间艺术工作室在国庆节开业忙碌准备着。
这一路上和朱莹同行的还有孙梦。两位姑娘都是西北大学2011级地理信息系统专业的学生。她们今年刚从学校毕业,面对去年考研的失利,两人选择了继续考研,成了大家口中的“二战”一族。
2009年7月,王英朗考北京某名校失利,47分的英语成绩让他即使总分352也调剂无门。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背着行囊回家、工作、远去,他原本坚定的“二战”信念也渐渐动摇。平素里交情颇好的宿管阿姨,得知他想多住几天,勃然变色:“我就是个打工的,你住在这里,让我怎么跟后勤集团交代?”顶着烈日,他在茅坡村买了个手拉车,准备搬家。那时候的房价比较便宜,100元一月。“在4层的一间房子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很旧的破桌子。墙上依稀写着‘有志者事竟成’的格言。想着要在这里‘二战’考研,我当时心里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只想哭一场。”王英朗说。
西安“画家村”从形成至今已有近二十年的历史了。这个特殊群落以西安美术学院为核心,涵盖了周边的罗家寨、郝家村、二府庄等城中村。因其房租价格低廉,位置方便,源源不断吸引着追求艺术或以此谋生的人群聚集,成为城市中一个特殊的“文化景观”。
艺考的学生们在城中村的画室里画画。人民网图
(责任编辑:武汉三度艺术机构)